糊涂仙儿·仙龙霸

【风雪人间】by糊涂仙儿（暗恋向，接沙海）

沉默寡言的瓶子凭着自己的毅力一点点捂热吴邪的心

————最后的最后，终了残局前，瞎子曾在古潼京无边沙漠中留下了一句话

十年的时间太久了，久到不会再有什么，捂热吴家小三爷的一颗心。

第一章

洞口被炸穿那刻，我想我是理智的，我甚至在思考如果进来的不是我的人，我用刀制服对方的几率有多大，浓重的土腥味掩盖住我身上的血气，巨大的余波使我有短暂的耳鸣，我开始祈祷，如果是坎肩，千万不要把我的存货一次性用完，这家伙不知道跟谁学的，总是一副豪气的样子，看着倒像是小花教出来的。

碎石被从外面快速清理，我能听见几声小三爷，还有中气十足的天真，尤其清晰，我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胖子，无论说了多少遍，他始终改不掉这个称呼，私下叫叫没什么，当着手底下的人，真是跌了我一直维持的形象。不过不得不说，将胖子留在外面接应我是对的，也就只有他的狠劲能镇住一些心思不正的人。

我靠在墙上，一下子没了力气，安静的等着他们挖出一条通道。

眼前的光越来越强，我拖着背包艰难的向着逐渐有风吹来的地方挪动，突然一只手伸进来抓住我，力气有些大，我还在想胖子倒是利索，便回抓过去，借着力朝前头爬去，余光扫了一眼，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显眼的很，我下意识的抬头，正对上那双平静的眼。

老实说，我没想到二叔之前同我讲的，给我找的帮手会是张起灵，至少，在从长白回来后，我以为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不会再见。张海客是个执着且难缠的人，对于他复兴张家的热忱我除了反感以外，竟然也有种钦佩之情，能把不被所有人看好的事情做到极致也算一种能力了，所以我不认为张起灵能很快的摆脱他。

“抓紧”

张起灵开口道

我有片刻的恍惚，总觉得在这个时间地点，他的出现有些虚幻，其实我已经不太能记清与张起灵好好说话时的样子了，毕竟过往总是越来越远，我向来优先考虑过程，至于结局，留它该有的样子，也或许，我潜意识认为，我和张起灵本来也没什么必要联系的结局，想到此，突然有种特别的念头，十年光景，我还未细细琢磨难得的重聚。

“吴邪”

张起灵叫了我一声，我抬头，甩开无关的思绪，将身边的背包扔了过去，这是我此行的目的，必须将它完整的带出去。

被人狼狈的扯出来时，我望着久违的阳光，卸下防备睡了过去，我太需要休息了，我想。

这是我进山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，也是最沉的一次，以至于我想从一波波的梦里醒来都没办法。

失去意识前，我仿佛看到了闷油瓶，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真的是他，还是我出现了幻觉，都说幻觉中的景象会是自己最渴望的，或者最惧怕的，那闷油瓶是什么呢？我开始了一种简单的思考，或许他两样都不是。

短暂的一眼，勾起了我重新登上长白的记忆，这是我这些时日总会重复的场景，它是我十年中的目的，即便最终结束，依然留在我心中挥之不去。

我能回忆起的最后一幕，依旧是闷油瓶的背影，仿佛关于他最深的记忆，总是那个背着刀的背影，沉默的，安静的，孤独的，和无奈的，而这一次，我也说不上应该是什么样的，下山时的风雪不大，我却在入目的雪白中看不清他。

送他离开时，我们没有说任何话，我耳边充斥着胖子的嘱咐，年龄大了，他也变得唠叨起来，张海客说了句保重，我将他理解为一种告别，张家与我们这些人的告别。我也自然认为，我们也许不会再见，或者说，我和闷油瓶不会轻易的再见。

我本觉得，我应该说些什么，十年的时间太久，久到当我可以说了，又不知道什么话合适些，倒不如胖子来的自在，后来的很多次我都在想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对于闷油瓶，我会觉得莫名的遥远与疏离。

不过我真切的知道，我欠了他，吴家也欠了他，他替我守了十年的青铜门，在我无法知晓的地方独自度过了十年时光。

其实我并不想说，他是为了我，我自认为一个平凡的吴邪并没有让他做出牺牲的理由，我更愿意将他奔赴长白的举动理解成一种无奈的选择，当面对他的是整个吴家，而不是我自己时，我才会觉得，很多抉择也是可以做出来的，不会很难。

我重新陷入理不清的思绪中，夹杂着身体上的疲惫，在闷油瓶和我之间反复颠簸，仍然是不让人放松的一次休息。

我开始能辨别梦境与现实，是听见了胖子的吆喝，还有明显的扑克声音，他在我的帐篷里跟我的伙计斗地主，也只有现在的他干得出来。

我尝试发出些声音，张嘴才感觉喉咙疼的厉害，应该是又发炎了，山中的潮气勾起了一些我的老毛病。

有些冰凉的手忽然摸了下我的额头，接着将我稍稍抬起，将一杯水递到了我嘴边。

我依然闭着眼，就着喝了一大口，心想不知道是哪个机灵的伙计，大概不会是坎肩，这家伙没这么细心。

胖子发现我这头的动静，放下扑克围到我旁边，一句接一句的天真，我实在没心思听，刚恢复精神，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就被他的大嗓门吵的又晕了起来。

“别说话”

低沉的嗓音从我脑袋后面响起，对着滔滔不绝的胖子。

帐篷陷入了一阵突然的安静，我却心里一紧，这声音太熟悉，以至于只是三个字，我还是听出了说话的是谁。

我睁开眼睛，适应了光亮，偏头就看到了身边的闷油瓶，原来那不是幻觉，将手伸进洞口拽我出去的确实是他。

我忽然下意识的来了一句

“你是真的小哥还是张海客假扮的？”

胖子忽然笑出声来，说我都睡糊涂了，小哥都不认识了。

闷油瓶可能看出我的不舒服，手摸到我的背上按了几下，不愧是哑巴张，我松快了不少。

他看着我，开口回答

“真的。”

我有些惊讶，没想到闷油瓶会回答我这句话。

“老板，你这次可吓死我了”

坎肩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句，打断了我想问闷油瓶的话，我瞧着他，又看了眼地上放的剩余的炸药，忽然意识到，我此去的地方在山的侧脉，外层不易炸开，要想直接炸到我所在的位置就必须先挖开一层，但这里的岩层特殊，缝隙极小，常规的工具派不上用场，这也是我一开始以为自己会交代在里面的原因，我没有了水，根本等不到正常的营救速度。

“你怎么炸开我这头的？”

想到这儿我问了一句。

坎肩忽然一抖肩，瞅了张起灵一眼，语气有些钦佩

“张爷拿刀把外面那层生生挖开的。”

我愣了一下，转头就瞧见立在架子庞的黑金古刀，上面确实一层厚厚的土灰，看来闷油瓶还没来得及清理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