糊涂仙儿·仙龙霸

也是南一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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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族长研究记录

 

 

张海碗毕业那年从英国回张家,满脑子只有一件事,研究张家人。

他是学生物化学的,在实验室待了一年多,毅然辞职回到香港开始研究族人。

他的研究不是做实验,而是观察、求证,最后用科学的方式解答,他天生对这东西感兴趣。

张家人身上很多东西都跟科学八竿子打不着,张海客很不理解,开始不同意张海碗研究,认为是浪费时间,又没有意义,逼着张海碗去做生意,后来赔了几次钱,张海客认清这孩子真没经商天赋,索性由他去了。

张海碗有几大本关于张家人的研究记录,从吃喝拉撒,到日常作息,张家人都觉得他奇怪。研究到最后,在普通族人身上已经很难研究出什么,张海碗收拾行李,说走就走,没跟张海客打招呼,坐飞机去了福建。

他要研究张家最有代表性的人物——张起灵。

转了两次车才找到雨村,村口正对着后山,张海碗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,正式揭开他此行研究的序幕。

而他研究的课题是张家永恒的问题——衰老。

张家人的衰老从何时开始、有什么特征、要经历几个过程,这是他的研究重点。

张起灵作为拥有麒麟血的张家人,如果能记录他的衰老,会是件很特别事,但是张家人不容易衰老,张海碗也清楚,所以他做了长久的战线准备。

他没见过吴邪,不确定自己是否受欢迎,如果不被允许靠近族长,他该用什么方法完成研究,这成了张海碗待解决的问题。

意外的是,吴邪很好说话,在他推开小院落的大门,局促的介绍自己是张家人,来找张起灵做研究时,吴邪让他进去了。

很久没有其他人过来了,热闹一下也好,吴邪这样说。

张海碗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白,吴邪的头发是白的。

四处转了一圈,没看见张起灵,张海碗问族长哪去了,吴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,说是给胖子扫墓去了。张海碗看见房子进门正中央的地方摆着一张桌子,上面是胖子的照片,面前供着一鼎香炉,张海碗走进去,双手合十,低头拜了一下。

吴邪瞧他,笑笑,觉得这小年轻挺有意思的。

下午张起灵回来,对于张海碗的到来没什么想法,吴邪同意,他也不会说别的。

研究衰老是很漫长也很艰难的过程,张家人的衰老没有预兆,没有时间,从张海碗简单对张起灵的评估来看,暂时还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。

如果从表现入手,似乎他研究吴邪更有参考价值。

人老了,会渐渐没有体力,坐着也累,躺着也累,走路也累,每隔半小时张起灵都要去扶吴邪从躺椅上起来走几圈,活动腿脚;人老了,就喜欢晒太阳,吴邪每天有大半时间都在院里晒太阳,碰到雨天,云彩把太阳光遮住,他会在屋檐下看雨;也总觉得冷,明明入夏了,吴邪也还会穿薄薄长衫。

人老了,也带走生命的一切眷顾。

在雨村住了三个多月,什么也没研究出来,张海碗决定返回香港。

临走那天吴邪说送他几本他手抄的字帖,当做纪念。张海碗等在门口,半天不见吴邪出来,他进屋找,看到吴邪躺在地上,嘴边一滩血。

张海碗扶起吴邪,慌张的喊在后院锄草的张起灵。

开车赶去省医院,手术室亮了二十分钟灯就灭了,医生出来,表示遗憾。

严重的肺衰竭,没有转院的必要了,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延长生命,半个月到一个月。

吴邪的血气分析报告很不乐观,很快,普通的呼吸机会无法满足他的呼吸需求,如果想正常供氧,就要采取有创呼吸。

“割开喉管,建立人工通道,使用有创呼吸机提供氧气,可以保证他的用氧需求,能维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,但是有创呼吸很痛苦,病人会一直清醒的感受疼痛,没办法说话,而且也有感染的风险。”医生如实道。

“不做有创呢?”张海碗问。

“那就要做好准备了,不做有创,可能挺不过这周。”医生回。

张海碗去一楼办理住院手续,心里猜测族长如何决定,他拿着单子上楼,张起灵还坐在手术室门口。

“族长?”张海碗叫了一声。

好一会儿,张起灵才开口回他,“我有点累,歇一下,你先去病房陪吴邪。”

张海碗转身朝病房去,迈出几步,他停下回头看张起灵。

他突然翻出背包里的记录本,在衰老研究满满一篇幅的内容下,有一栏衰老进程是空的。

张海碗拿起笔,写了30%。

吴邪已经醒了,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,张海碗进去,问他要不要喝水,吴邪摇摇头。

过了会儿,吴邪扒开氧气罩,留出一条缝说话,他问医生是怎么说的。

张海碗心大,也不会考虑很多,如实的将医生的话转告给吴邪。

晚些时候张起灵拿着打包的清粥回来,张海碗坐在一边看张家日报。

张起灵走到床边俯身抱起吴邪,摇高床头,将桌子立起来,这样方便吴邪吃饭。

盖子打开,一阵热气,张起灵用勺喂到嘴边,吴邪看着他,忽然开口道,“小哥,我做有创。”

几秒后,张起灵垂眼,说先喝粥。

“去和医生说,我做有创。”吴邪捏住张起灵手腕,缓慢地说。

吴邪睡后,张起灵去值班室找医生商量手术时间。

张海碗夜跑回来,张起灵已经谈好了,在住院部门口的花坛发呆,抱着一堆换洗衣服。

张海碗没有叫他,他拿出随身带的衰老研究记录,写下50%。

手术顺利,从手术室推出来吴邪的麻药劲还没过,一直到中午才精神点。

做了有创,不能说话,张起灵准备了一个平板放在吴邪手边,想说什么就打字出来。

下午两点,吴邪发起高烧,41度,他身体衰弱,不可避免的出现术后感染,只能转去重症监护室。

重症室不允许探视,护士瞧张起灵一天都坐在监护室门口,有些心软,拿手机拍了张吴邪,出来带给张起灵看。

张海碗陪张起灵等待,还是等待。

他在无人的地方,用笔写下70%。

一天后,高烧退下去,吴邪从重症室挪回病房。

凌晨两点,吴邪喉管破裂,通道管有血渗出来,张起灵披上衣服去叫护士。

主治医师接到电话,趟黑赶到医院。

进行有创呼吸第五天,供氧逐渐平稳。

吴邪不能进食,每天要挂葡萄糖,喉咙有伤口,不能移动,他全身上下能动的大概只有眼睛。

张海碗总能瞧见吴邪盯着窗外头,那里什么都没有。秋后天气直转变凉,张起灵拿出厚毯子给吴邪盖上。吴邪手指动了下,似乎醒了,张起灵靠过去看,吴邪睁开眼睛,就那么盯着天花板,似乎精神了,又似乎迷糊着。

“吴邪。”张起灵轻轻叫他。

半晌,眼珠转了一下,吴邪手指微动,挪到平板上,缓缓写了一个字。

——疼。

张起灵垂眼看着,他睫毛抖动,随后俯下身。

张起灵亲了亲吴邪额头,小声开口,“再睡一会,睡着就不疼了。”

张海碗拎着晚餐上来,在走廊看见张起灵。

族长背对着他,坐在椅子上又发起了呆。

张海碗走过去,越过肩膀。

他在张起灵脸上看到了衰老的痕迹,是无声的,流淌的。

90%。

雨过后放晴,吴邪难得清醒,他看着外面的天,喉咙发出人工管道的胡噜声。

张起灵陪他在床边坐着,许久,他握住吴邪的手。

吴邪视线转回来看他。

张起灵俯身靠近,在吴邪耳边轻轻开口,“一日三餐,每一餐我都会吃;天凉加衣服,天热减衣服;每月十五给胖子扫墓,陪他说话;进山不能过夜,过期的东西不能吃……”他说了许多话,他亲吻吴邪脸颊,“我会好好的生活。”他最后道。

吴邪盯着他,随后闭眼捏了捏张起灵掌心。

他手指艰难在平板上移动,他说

——生日快乐。

11月,张起灵的生日。

——再见了,小哥。

吴邪指尖轻触,与他告别。

张起灵起身,他拉起张海碗走出病房,房门关上,张海碗不明所以。

他透过门窗看去,吴邪睁着眼睛,瞳孔很亮,他手臂抬起,用了一切力气。

他关掉了呼吸机。

张海碗心里一惊,就要冲进去,刚要迈步,手臂一紧。

张起灵拽住了他。

吴邪离开在阳光明媚的11月,第一场雪后。

办好火化手续,张海碗跑回病房收拾东西。

张起灵坐在吴邪生前的病床上,

张海碗站在门口,久久不能言语。

风吹雪落,

张起灵白了头发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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